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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主持人小说的语言空间

编辑:sx_wangha

2014-03-26

黄春明有的篇章将这种明显的复调式的心理和立场变形,直接在行文中叙写人物心理。除传统技法外,还融入梦幻、迷幻、内心独白等表现形式,成功拓展了作者站在启蒙立场上对人物心理语言空间的探寻。《锣》中的憨钦仔失业了,因为装有扩音器的三轮车替代了他打锣的工作。在欠债、追债、偷、骗等方法后,他终于在生死压力之下煞费苦心打入无业的罗汉脚群。虽有一丝喜悦,更多的却是他自己都觉得惊奇的“泥不泥水不水”的颓败。这种颓败源于打锣的身份资本产生的心理优势突然失去了存在的依托,他的自我认同产生了歧路。被罗汉脚群逼迫咒人早死后,迷信憨钦仔进一步遗失自我认同,饥饿眩晕感地回到防空洞后,充满了自责、后怕与罪过感。黄春明采用梦幻和迷幻方式,呈现出他的梦魇状态:“当!当!当!锣在烈日底下响颤。拿着锣槌的手不住地挥汗,他嘶喉叫喊,……他再吼还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汗水不断地冒出来,再试试,行人的面孔,很大的一张一张地压过来。他疾跑,很多人默默地追他。他跑不动了。锣抱在怀里蹲下来,露出整面的背。背凉凉的,回头什么都没有。”蚊子的叫声幻化成他熟悉得宛如生命一部分的锣声。他在梦魇里以打锣战胜他成为茄冬树罗汉脚一分子的颓败,然而这潜意识里的胜利却来得很窘迫。背叛自己与得罪神明的双重罪过感,让他即使在梦魇里也被众人无声地追赶、压迫、抛离,犹如身处荒原。这种复杂的自视让他曾经的骄傲不堪一击,从而更显虚无、空洞。对憨钦仔类似的小人物来说,基于传统、乡村生存方式之上的身份资本、文化资本与象征资本是生命支撑体,一旦扭曲、变形、消失,都会伤及他们脆弱的自尊、自我和生命。黄春明以幽微曲折的语言洞烛了他们受伤后的挣扎、隐忍、放弃与热情。二叙述语言也是黄春明小说语言空间的亮丽构成,不同叙述语言的互异情感色彩构成了其小说语言的情感空间。讲述乡土人物的故事时,黄春明的语言可谓轻言细语,或充满了诗情爱意与浪漫,或满溢心酸的嘲讽;叙述殖民性格时,对底层人物的讽刺中有一根软刺,对充分殖民化的人物讽刺中则有一根强心针。面对不同文化性格,他采取不同情感色调,用语言凸显了隐含的文化立场。当站在乡村立场叙述乡土人物对土地及土地上的一切的深切的爱时,黄春明善用诗意浓郁的语言表达富有血液感的爱,故而这些篇章十分动人,浓浓的爱意透彻纸背,令人能触摸到其中深沉的生命感。《呷鬼的来了》以一个台北学生小羊的眼睛观察老迈的庙祝,将现实与神往中的庙祝融合在一起,更具震撼力。老庙祝在灵魂的闪光里追寻早被现代文明与人类的贪婪逐尽的白鹭,“看到成千上万的白鹭,映着夕阳的红光,在不知受到什么惊扰,一下子纷纷腾空飞起来的样子,却变成熊熊的火焰,然后一只一只寻找枝头停息下来的白鹭,又变得像尚未烧尽的纸钱,被气流冲上天,然后又慢慢飘下来。而那规模是一座城围哪。老庙祝打了一阵冷战,身体抽缩了一下,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臂,再用手交错地搓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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