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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压抑与偏至

2013-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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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压抑与偏至

《安娜·卡列尼娜》这部著作自问世以来,研究界就以不同的视角对其进行观察,赋予了它种种见仁见智的"定性"。尤其是对列夫·托尔斯泰以如椽之笔刻画出的安娜这一悲剧形象的认识和理解,更是众说纷纭,概莫能定。研究界对安娜悲剧的研究主要体现在如下三个方面:一、对安娜悲剧的传统分析与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安娜悲剧形成的原因及其美学意义的探讨。如曾勤《安娜·卡列尼娜的性格悲剧》[1]、李皋的《安娜·卡列尼娜悲剧美学的初探》 [2]等。他们着重分析安娜的复杂性格、悲剧命运所形成的社会原因及其探讨其美学意义。二、用比较的方法对安娜悲剧与各国文学中的某些女性悲剧进行比较研究。如安娜与苔丝、安娜与繁漪比较等,相关研究成果有相军芳的《安娜和苔丝悲剧之比较》[3]、刘清华的《繁漪与安娜·卡列尼娜悲剧的比较研究》[4]等。他们把安娜与各国文学中的丰富女性形象进行对比研究,透视出她们的共性与差别,展示出历时与共时的普遍意义。三、随着20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深入,西方文论大量涌进,当代学者运用新的理论武器,用存在主义、女性主义、文化心理、精神分析学、性爱心理学等多视角来关照,对安娜的悲剧进行重新审视。如吴瞬立,李红的《生命"恶之花"--安娜悲剧的性爱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透视》[5]、杨宏,王永奇的《从存在主义女权理论对安娜悲剧的再审视》[6]等。突出安娜在当代不同的理论关照下所代表的不同视角,有新的历史价值与美学意义。综合上述研究我们发现,虽然研究界对安娜形象的研究经历了一个由浅入深、由局部到综合的过程,并逐步地向深入与扩展的研究趋势发展。不可否认这些研究对安娜形象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有了细致而深刻的展露。然而,在上述的所有研究中研究者都没有绕开安娜的爱情,对安娜爱情悲剧的研究也始终贯穿其整个过程。其中龙怀珠的《生命·人性·爱情--安娜悲剧解读》[7]与王辽南的《火与冰·安娜·卡列尼娜爱情悲剧的新释》[8]两篇专论则从生活、生命、人性、自由等新角度阐释了安娜爱情悲剧的意义,他们的观点是深刻而独特的。但是,它们都忽视了对安娜自我的关照,缺乏对安娜自我意识的研究,尤其是对安娜自我意识中"爱" 的思考没有进一步深入。其实安娜在对"爱"的认识上经历了没有自我的爱的压抑到丧失自我的爱的偏至的过程。这一过程实质上反映了安娜对爱情理解的误区。这一误区对当下女性的爱情观念仍有极大的启示作用。这也是笔者研究的依据与意义。

正 文

1. 压抑:没有自我的爱

1.1被丈夫压抑的爱

安娜,一个十六岁的、正值妙龄的少女,心中虽然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与奇异的幻想,但在那个年龄,她还没有来得及弄懂爱情,对爱情还没有什么了解,就在姑母的安排下,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卡列宁。这场按照封建包办的方式进行,以某种道义的方式结合的婚姻,决定了这场婚姻的极不稳定性与不牢靠性。故婚后成立的这个家,也不是以爱情为基础而组合起来的,即使他们有了孩子,夫妻之间也没有培养出什么感情。可以说安娜从少女到结婚后,她对爱情的理解始终停留在少女式的幻想阶段,也始终没有拥有真正的爱情。同时狭小的家庭生活范围和枯燥的夫妻情感使她对自己的爱情没有更多的顾及,也把爱情一直封存在她的内心,不自觉与自觉地的压抑着。

她丈夫卡列宁作为一个古板的基督徒,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七情六欲,剩下的就只是机器--机械般的躯壳。卡列宁热衷于仕途,是一个只知道与公文打交道的人,"他不是男子,不是人,是一架官僚机器。" [9]他脱离实际,脱离生活,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升官和勋章是他所追逐的对象。他本人就像公文一样无味、冷漠、虚伪。他是不需要爱情的,他需要的是仅仅在表面上能够给他带来社会所谓"荣耀"的"美满"的家庭生活。他根本不懂得爱情,不懂得一个青春女子所需要的情感呵护。他认为情感是有害的东西,会使人产生有害的胡思乱想,尤其把爱情的需要更是视为洪水猛兽。

故当他发现他们之间情感出现问题时,他想的到不是作为恋人的难受,而是马上想到了他的事业可能会受到影响,他想要去思考的不是如何去解决他们的感情问题,而是"我得考虑一下,做出一个决定,然后不把它放在心上。" [10]他认为安娜的情感是"她的感情问题,她心里起了,不关我的事;这是有关她的良心的问题,属于宗教的范围。" [11]"她的感情问题是她自己关心的问题,那和我不相干。我的义务是明白规定的。作为一家之主,我是一个义务上应当知道她的人,因而我要对她负一部分的责任;我应当指出我所觉察到的危险,警告她,甚至行使我的权力。我得明白地跟她说。" [12]他对爱情理解的无知,对安娜情感需求的推脱和漠视是他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使他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安娜爱情被压抑悲剧命运的罪魁祸首。他认为夫妻间既已经结合,就应该彼此信任,而他的信任是一种静止的,不容许改变的,而且没有诚实和亲密可言的。它"只是建筑在彼此的期望上,也可以从表层的满足来维系。因为这些期望是由既定的伦理标准来决定的。"[13]卡列宁眼中的安娜,只是他所认为的家庭中那个"妻子的角色",而非是那个人。[14] 他从未认真思考过安娜的精神需求。故他认为因为你是我妻子,所以我对你有一部分责任。他说:"因为你是我妻子,所以我爱你。" [15]而不是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娶你为妻"。这是父权制意识形态的典型代表,把女性视为妻子、母亲而不是一个需要爱情的真正的女人。

安娜不满足于社会给予她这些角色的定位,爱情对于安娜不是像爱情对于卡列宁一样可有可无的,安娜需要爱情,但在她的生活中,在她的婚姻生活中根本就得不到爱情。她只好把她对爱情的渴望与向往压抑下来,过着的是一种被压制的生活。她这种情感生活源于丈夫的麻木、家庭的枯燥、生活范围的狭小。一切都像"往年一样,搬到郊外的别墅去避暑。" [16]她完全无法顾及到自我的需求,自我根本就得不到满足。故她非常无奈地说:"当我没有办法去爱我的丈夫的时候,我不是尽力地去爱我的儿子吗?"[17]在她的感情世界中,她唯一情感的支撑就是她的儿子。做不好妻子这一角色时,她尽力地去做好一个母亲,还是按着父权制意识形态的规定,悲苦地充当它赋予她的这一角色,爱情在一个多情妇女身上已经被一幢铁屋给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