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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从游赏娱乐、慷慨励志到黍离悲歌

2012-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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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从游赏娱乐、慷慨励志到黍离悲歌

[论文关键词]两宋;多景楼;登临诗词;三个阶段

[论文摘要]镇江多景楼,自宋以来虽迭经兴废,但始终是文人士子登临游赏的名胜之地。两宋时期,多景楼登临诗词呈现出三个阶段的变化:(1)北宋时期,登临主体是一群文人雅士,登临性质属于旅游,主要抒写游赏娱乐之情,体现的是“乐感”意识;(2)宋室南渡至南宋中后期,登临主体是一群忧国志士,登临性质属于壮游,主要抒写慷慨激越的复国之志,体现的是“忧患”意识;(3)宋末元初,登临主体是一群遗民隐士,登临性质可称之为神游,主要抒写黍离之悲,体现的是“悲感”意识。两宋时期多景楼登临诗词的历时态嬗变,展现出两宋不同时代的社会风貌与文人士子的心路历程,具有独特的认识意义和审美价值。

镇江多景楼建于宋,历元、明、清而至于今,虽迭经兴废,但始终是文人士子登临游赏的名胜之地,由于历代文人士子的涉足而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亦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催生了大量诗词作品,成为中国古典文学长廊中一道独特的景观。综观多景楼登临诗词,它们所展现的并非是整齐划一的单一主题或自然风景,而是作为一个特定的视域,随着历史的脉搏展现出不同时代的社会风貌与文人士子的心路历程。尤其是在两宋时期,多景楼登临诗词甚夥。由于特定的时代背景与多景楼特殊的地理位置,两宋多景楼登临诗词呈现出尤为动态的面貌。然而迄今为止,两宋多景楼登临诗词的历史风貌尚隐晦不显,学界亦无专文论及。因而,本文试图将两宋多景楼登临诗词置于历史的进程中,从创作主体的身份角色、登临活动的基本性质、诗词作品的抒情底蕴及作家的审美心态与时间概念等角度进行历时态考察。

一、游赏娱乐

北宋时期,宋室虽与辽、西夏屡有战事,但总的来说,并未影响到整个社会的承平局面。南方的江浙地区,虽与京城遥远,但有着长期的经济、文化的积淀。多景楼所处的京口一带,更为舟车络绎之冲,四方商贾,群萃而错处,转移百物,以通有无。这里,北固山有如半岛伸入万里长江。多景楼则坐落于北固山之巅,三面临江,北面淮甸,又有焦山和金山东、西相望,视野开阔,景色奇丽而壮观,是北固山风景的最佳处,《嘉定镇江志》称它“东瞰海门,西望浮玉,江流萦带,海潮腾迅,而惟扬城堞浮图,陈于几席之外,断山零落,出没于烟云杳霭之间。至天晴日明,一目万里”。北宋米芾盛赞之,称之为“天下江山第一楼”。因此,多景楼成为文人士子时常登临的胜地。

此期多景楼登临诗词,就其创作主体的身份角色而言,如裴煜、曾巩、晁端友、韦骧、苏轼、蔡肇、米芾等,主要是一群文人雅士。他们生当承平繁荣的时代,宋代开国者以祖宗家法传续下来的养士之风使他们大多待遇丰厚,生活优游。他们于羁旅行役或政成遐迩之际登临多景楼,大多怀着一种寻幽探胜的心情,因此其登l临活动的基本性质属于旅游。如熙宁七年(1074)十月,苏轼游多景楼,作有《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词和《润州甘露寺弹筝》诗。《苏轼诗集》引杨元素云:

孙洙巨源、王存正仲,与东坡同游多景楼。京师官伎皆在,而胡琴者,姿伎尤妙。三公皆一时英彦,境之胜,客之秀,妓之妙,真为稀遇。

熙宁七年,苏轼由杭州通判调知密州,途径润州时遇友人孙巨源、王正仲,于是他们同游多景楼,设酒置伎,可谓英彦会聚,伎姿妙绝。另如裴煜《多景楼》:“登临每忆卫公诗,多景唯于此处宜”;韦骧《多景楼》:“尽道人间占胜游,天将多景遗斯楼”等,均可以看出创作主体登临览胜的取向和追求。北宋著名书法家米芾,曾在此小憩,并作有《秋暑憩多景楼》,诗名即明示其登多景楼是为“憩”暑游赏而来。

北宋时期多景楼登临诗词的创作主体是一群文人雅士,他们登临活动的价值取向在于娱情遣怀,故而就其诗词作品的抒情底蕴而言,主要是抒写登临所见之景和游赏娱乐之情,作品中容纳的是一种以“乐”为核心的情感体验,反映出的是一种“乐感”意识。如苏轼《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尊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词从“多景楼”的“多”字获取灵感,写到自己的“多情多感仍多病”。“乐事回头一笑空”,与起句的情语相连,意谓这次集会多景楼而饮酒听歌,诚为“乐事”,只恨不能长久。“醉脸春融”,既似写伎姿,又似写自己的酒酣之态,与末句“斜照江天一抹红”相互映衬,抒发乐游多景楼的无限风情。又如曾巩《甘露寺多景楼》:

欲收嘉景此楼中,徒依阑干四望通。云乱水光浮紫翠,天含山气入青红。一川钟呗淮南月,万里帆樯海外风。老去衣衿尘土在,只将心目羡冥鸿。

曾巩三十九岁中进士,中年后离乡宦游,登临镇江多景楼,非常赞赏其地风光,故而写下了这首七律。诗的首旬即说明作者的目的是“欲收嘉景”,以此统摄全篇。中间二联,一写水光,一写山色;一写淮甸寺钟,一写江面帆船。诗人抓住富有特色的景物,远近参差,动静结合,表现出多景楼的胜景伟观和作者高旷自得的情怀,体现了创作主体在与自然风物神交构合之中所体味的“乐感”心态。

北宋时期的多景楼登临诗词,虽然作者有时也写病写愁,但其立足点仍是出于对“乐”的追求。在和平时期,面对优美的自然环境或风景形胜,多数登临主体均能产生与此大致相同的乐感体验,其作品蕴含的特定时代的现实内容相对淡化。因而这些着眼于游乐的登临之作,就时间概念而言,它们抒发的是一种超越时空的普适性情感。

二、慷慨励志

钦宗靖康二年(1127)北宋灭亡和宋室的南迁,是宋代历史上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亦成为两宋多景楼登临诗词的显著转折。“靖康之难”的惨痛巨变彻底打破了北宋承平时期诗人词客流连光景的迷梦,也刺激着此后南宋一代又一代士人。自宋室南渡至南宋中后期,宋金之间的拉锯式战争和宋廷内部的和战之争,给文人士子的心灵以强烈的震撼。同时,南宋划淮而治的半壁江山使多景楼所处镇江一带的地缘属性亦发生转变。早在北宋时期,镇江虽然是政治及军事的边缘地带,但处于国家的南部内地,物阜民安,所以文化比较发达。宋室南渡之后,宋金划淮而治,江淮一带成为军事前线。由于有长江天险,曾是孙刘联合抗曹故地的镇江一带遂作为第二道防线成为临安的北部屏障,两淮则是其外屏。这样,镇江便既是军事的敏感地带,又相对仍处于国家的腹地,文化气息较沿边地区浓厚,仍是孕育文人学士的主要地区。文人士子登临多景楼,往往便会因这一特殊双重因子的催生而触动对于历史与现实的感怀。交织着收复国土的希望与失望,这一时期多景楼登临诗词创作主体的身份角色发生了鲜明的转换,即由文人雅士过渡到矢志恢复的忧国志士。